文/刘 懿

在职业兴趣的教学辅导中，有关学生职业兴趣倾向的澄清一般运用的是 2012 年 12 月出版的《高中生心理健康自助手册（试验本）》上收录的“职业性格自测”。该测试基于霍兰德的职业兴趣理论，共包含 68 道判断题。其中，60 题乱序对应霍兰德的 6 种职业兴趣类型 ；8 题为测谎题，用于辨析是否对测题作出真实反应。测试将 R、I、S、E、A、C 6 种职业个性按照统计的分值排序，取最高的前 3 位，就可获得测试者的职业类型代码。市面上一些生涯测评机构也多用“霍兰德职业兴趣测评”90 题或 120 题的版本进行测评。
然而，在教学实践中，学生们对于传统的纸笔测试提出如下质疑 ：“这么多题目，看起来就好麻烦，做起来略枯燥”“自评容易有人为因素的干扰，在测试过程中会产生主观选择的倾向”“纸笔测试没有实际的操作部分，很多时候你觉得是自己擅长的，其实并不一定”……这些质疑，不无道理。那么，可否把霍兰德职业兴趣测试从传统的量表测试，转换成一种更有趣，可以进行实际体验的活动呢？在教学过程中，笔者通过游戏辅导的方式对此进行了有益尝试。

一、问题的源起
美国著名职业指导专家、心理学家约翰·霍兰德认为：“人的人格类型、兴趣与职业密切相关，兴趣是人们活动的巨大动力，凡是具有职业兴趣的职业，都可以提高人们的积极性，促使人们积极地、愉快地从事该职业，且职业兴趣与人格之间存在很高的相关性。”
1915 年，詹穆士·梅耶尔（James Miner）编制了世界上第一个关于职业兴趣的问卷，自此拉开将职业兴趣测量作为职业领域研究热点的序幕。1953 年，霍兰德在分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，形成了将职业兴趣分为 6 种类型的初步构想，编制了由一系列职业名称构成的职业偏好量表（VPI）。其后，又发展成为霍兰德职业兴趣自测（SDS），增加了职业愿望、兴趣活动、擅长活动和自我能力评估的分量表项目。作为一种测评工具，霍兰德职业兴趣自测SDS）基于霍兰德自身大量的职业咨询经验以及其所创立的职业兴趣理论，是迄今为止对于职业和职业兴趣分类最具影响力的测试。
面对教学过程中出现的学生质疑，笔者一直在思考，能否为每种职业兴趣倾向类型找到相应的游戏活动？能否根据学生在参与这些游戏时的偏好和完成情况，预测他们的职业兴趣倾向？因为玩一组游戏可比做一组测题更有意思，也会有更多的切身体会。由这个大胆的想法开始，设计一系列游戏活

动，组织一场“志趣园游会”，进行生涯志趣辅
导的创意慢慢显出雏形。

二、游戏活动的设计
霍兰德职业兴趣理论将人的兴趣类型分为 6种，即艺术型（A）、社会型（S）、企业型（E）、常规型（C）、现实型（R）、研究型（I）。在这场“志趣园游会”中，游戏活动的设计无疑是核心。
“志趣园游会”的目标设定为体验和了解霍兰德职业兴趣的 6 个类型，对自己的职业兴趣和职业性格有更加切身真实的感受，初步了解自己的职业兴趣。活动拟根据这 6 种职业兴趣类型，划分 6 个游戏活动区，每个区域对应 1 个霍兰德职业兴趣类型，安排 2 个与该类型相关的游戏活动 ；同时，每个游戏活动由 1 名工作人员负责，此工作人员需要提前熟悉霍兰德职业兴趣理论和游戏规则，可以由学生志愿者或学校心理社团的学生经过培训后担任。学生可选择感兴趣的摊位和活动参与，完成游戏即可获得 1 枚～ 3 枚印章，集齐一定数量的印章，可换取相应的礼品。具体来说，每个区域的游戏设计原则和具体游戏规则如下 ：
（一）艺术型
依据霍兰德职业兴趣理论，在艺术型的游戏设计中，侧重自我表达、创意和艺术素养的体现。
据此，设计以下游戏活动 ：
1. 我演你猜 ：2 人 1 组，1 人用肢体语言表演题卡上的词语，1 人猜测。
2. 传声筒 ：5 人 1 组，第一人通过动作表达将题目演绎给队友，依次传递后，最后一名队友猜测题目上的信息。
3. 蒙眼辨音 ：工作人员给出 5 个音，要求参与者辨别相对音高变化。
4. 七巧板 ：在规定时间内，用 1 副七巧板完成 1 幅图形。
5. 创意画 ：在给定图形的基础上增加笔触，完成创意画。
（二）社会型
在社会型职业兴趣类型对应的游戏设计中，
侧重社交、理解他人和助人的体现 ：
1. 寻人启事 ：抽取特征描述卡，找到有指定特征的人，并将他带到工作人员处。
2. 察言观色：抽取表情图片，并辨认相应情绪。
3. 志愿服务 ：在任意游戏区协助维持秩序 5分钟，并获得相关区域工作人员的肯定。
（三）企业型
设计企业型职业兴趣类型对应的游戏活动时，侧重冒险和策略的体现，有如下游戏 ：
1. 围猫游戏 ：点击游戏界面，设置障碍阻拦要逃走的猫。
2. 五子棋 ：两人进行五子棋对弈。
（四）常规型
在常规型职业兴趣类型游戏活动的设计和选取中，侧重细致耐心和规律遵循的体现 ：
1．找不同 ：找齐两幅图的不同之处。
2．拣彩晶 ：在 3 分钟内，将彩晶石分拣对应颜色的盒子内。
3．写数字 ：在 7 分钟内，从 1 写到 300，要求不出错、不涂改。
4．甜蜜分类 ：在规定时间内，将不同口味的棒棒糖分类。
5．数关键词 ：观看 1 段视频，数出规定关键词出现的次数。
（五）现实型

现实型职业兴趣类型中，设计的游戏活动侧重手和肢体的协调控制，包括如下游戏 ：
1. 双手协调游戏 ：双手分别握住旋钮，左侧旋钮调节光标左右水平位置，右侧旋钮调节光标上下垂直位置。双手同时旋动旋钮，调节光标，使其既快又准地沿轨道绕行一周，偏离两次则任务失败。
2. 转圈行走 ：原地转 10 圈后，按指定路线行走到指定座位坐下。
3. 吃饼干 ：将 1 块饼干放置于额头，在不用手的前提下，试着吃到饼干。
4. 折纸 ：按照示意图完成折纸作品。
5. 手指操 ：跟着工作人员学习并流畅地完成1 套手指操。
6. 多米诺 ：按照示意图，用多米诺骨牌完成图形的搭建。
（六）研究型
在研究型的游戏设计中，侧重思考和研究的体现，包括以下游戏活动 ：
1. 河内塔 ：5 分钟内将第一根柱子上的塔盘移到第三根柱子上，要求只能移动 1 层塔盘，并只能将小盘放在大盘上。
2. 推理题：抽取 1 道推理题并给出正确解答。
3. 魔方 ：成功还原魔方。
4. 数独 ：需要根据 9×9 盘面上的已知数字，推理出所有剩余空格的数字，并满足每行、每列、每个粗线宫内的数字均含 1 ～ 9，且不重复。
5. 数字拼图 ：操作方向键移动数字，使打乱的数字依次排序。

三、活动的实施及成效
“志趣园游会”自 2015 年策划实施以来，已经过多年实践，在一个个特征鲜明的活动中，学生根据自己的参与兴趣和完成情况，发现自己的职业兴趣和性格，并通过相关区域海报，了解各类型的特征和相匹配的典型职业 ；在相关活动区域的周围墙面上，参与活动的学生还能看到高一同学在心理辅导课中完成的“职业信息思维导图”，这些被遴选出的优秀作品，被按照所属的职业兴趣类型进行展示，提供了更加丰富、具体的可参考职业信息，为活动参与者将来的职业选择，提供了科学而多元的参考。活动最后，“大赢家”们通过集章兑换手绘明信片，将一份份充满正能量的祝福和问候寄送给未来的自己。
大部分被采访的学生都表示感觉最有意思、最得心应手的游戏区域和之前量表测试的结果非常类似，很多学生对体验式活动表示了肯定 ：“相比做测试，‘园游会’更能让我们感受到自己擅长与感兴趣的内容，从而更准确地对应职业兴趣”“纸笔测试一般都为概念性的内容且较枯燥，‘园游会’更为有趣生动”“做题较为枯燥且有人为主观因素的干扰，在测试中可能不知不觉地就会倾向于选择‘好的答案’”……游戏辅导受到了学生们的积极肯定，是在中学生生涯志趣辅导中一次比较有效的尝试。

四、反思与小结
当然，在绝大多数学生表示欢迎和肯定的同时，也有学生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。比如“感觉准备和实施的过程挺麻烦，传统的纸笔测试会更高效。纸笔测试适合在班集体中进行，体验活动更多考验能力，但需要更多时间、工作人员和更大场地”“游戏展现得更直接，但不够完整，有针对性但不够强，纸笔测试的科学性和完整性更强一些，感觉结果会更具有代表性”……
由此可见，如何在人力和资源有限的条件下，让体验活动更加丰富与精准，将是“志趣园游会”进一步完善和发展的重要议题。当然，体验式活动的设计与开展，并非要替代传统测试，而是一种拓展与补充。将传统的纸笔测试，化为可参与、可体验的活动，旨在让学生于参与中具象地感受自己的职业兴趣和能力 ；同时，用更加有趣的方式，激发和提升他们对自身职业兴趣和能力的探索热情。生涯辅导，授之以鱼的同时，更加重要的是授之以渔，而非“乐于渔”的态度。
运用游戏活动进行中学生生涯志趣的辅导依托体验式学习理论，该理论由美国心理学家大卫·库伯（David Kolb）于 20 世纪 80 年代提出的。库伯提出的体验式学习，将学习定义为通过转化经验而创造知识的过程。根据库伯的“体验式学习圈”，体验式学习是一个包含具体体验、反思观察、抽象概括和行动应用四个环节的完整过程。在活动设计的过程中，需要引导和促进这些过程的发生。
“志趣园游会”中游戏情境的丰富性可促进学生的体验，但如何让学生完整、积极地参与活动、投入活动，需要教师的精心设计。“志趣园游会”通过集章活动，引导学生体验，促进学生进行观察和学习。当然，如果只有体验的过程，
而忽略了反思，就会让活动停留在情绪情感层面，缺乏认知的整合与构建。在这一环节，“志趣园游会”目前主要通过活动现场的海报来引导、促发学生的反思与感悟，今后或许也可尝试通过在集章单上补充引发思考提问、在活动后组织分享交流等方式，促进学生进行有意识的思考，推动学生充分完整地完成体验式学习。
生涯教育只依赖生涯知识的传递是远远不够的，生涯技能和方法，以及情感态度价值观层面的教育目标，必定离不开学生的自我探索和实践体验。运用体验式学习的方式开展生涯教育，将有助于唤醒和进一步激发学生的生涯意识，提高学生的生涯规划能力。

（作者就职于上海市民立中学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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